痴人之妄
病娇哥哥和腹黑弟弟
旭凤自小热衷与润玉抢东西,并非他蛮横,只是那样会令他感觉到来自大哥无底线的娇宠。
大哥穿过的衣服,大哥咬过的饼,大哥用过的酒杯,大哥掉下的龙鳞……每每最后都变成了旭凤同款。
“旭凤,这次不同。”
“有何不同?分明都是我心仪之物为何不同!”
润玉背对着自己从小宠爱的弟弟,不知如何应对。
要如何说?
因你钟爱錦觅,所以不同;因你痴心笃笃,让我畏惧;因你有了挚爱之人……我竟心生嫉恨。
“我从小便对你百般疼爱,如今只同你争这一回,你可会……”
“我不会!”旭凤忙打断,似是一丝念想都不许润玉存留,“你要争什么我都能许你,只是你从不开口。”
“你将我变得娇纵至此,却又同我抢心爱之人,叫我陡然承受剜心之痛,我如何能让你!”
闻言润玉垂眸,敛起眼中不甘与怒火。
“如此……是我错了。”
“我要的不是这句!”
润玉终于转过身,对上那双染了红的凤眸,见那其中分明的恨,心中寒意肆起,神情也越发冰冷决绝。
“除此之外,我给不了你任何回答。”
给不了?
旭凤怒极反笑,咬牙切齿道:“我千岁诞辰时,你赠我一片逆鳞,说以它为证,旭凤所求润玉定万死不辞。当初说给的是你,说给不了的也是你,凭何我会任你摆布?”
旭凤敛起笑,戾气更重几分,“润玉,你不给的,我才更要抢。”
那次面谈不欢而散,旭凤也再未出现在润玉面前。
只是他未曾想,自己一念之差,竟然将旭凤气的堕入魔道,与他反目成仇。
润玉心痛,却也恨旭凤为了錦觅与他刀剑相向。
与魔界一战,天界大获全胜,凤凰陨落,万劫不复,从此世上再无旭凤其人。润玉也因此一战成名,继任天帝。
邝露很开心殿下终于一鸣惊人,万人之上。可她也察觉到,最近殿下身子虚弱,总是困顿,白日里下了朝就将公务带回寝宫,闭门不见人。
邝露怕殿下累坏了身子,更加精心准备吃食。殿下也是来者不拒,饭量大涨成平日两倍。
邝露这才心安,心想许是殿下夜神当久了,正在倒时差呢。
“殿下,吃食准备好了。”
“放在案上便可,你下去吧。”
邝露觉着今日殿下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,便垫脚往屏风里张望,被挡的严严实实。
她虽疑惑,却不敢违命,应了声便退下了。
璇玑宫寝殿大门紧闭,不一会便熏香积聚,雾气缭绕。
屏风后又传来响动,随即走出一高大身影,那容貌竟与仙逝的二殿下长的别无二致!
他来到案前坐下,拿起一块桃花糕丢进嘴里,凤眼一斜,冷峻的脸上多了三分笑意。
“为兄长安康,邝露这手艺已经练得登峰造极。”说着他看向屏风后,“托兄长的福,旭凤才能吃到这稀罕美味。”
屏风后的人笑了,“旭凤这话怎么说得酸溜溜的?”
旭凤起身,端着吃食走进屏风内。
润玉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,衣袍宽松,露出半个胸膛。放松后显形的龙尾直拖到旭凤脚下,一甩一甩有意无意地撩拨。
旭凤倒了杯茶靠过去,极其自然地将润玉揽进怀里,眼睛盯着他胸前看。
一时沉默,润玉疑惑睁眼恰看见旭凤怜惜的神情。他低头望去,原来那人看的是自己胸前逆鳞处的疤痕。
“看什么,觉着我这伤疤可怖?”
旭凤摇摇头,伸手摸上去:“我喜欢。”
那鳞还在他脖子上挂着呢,每当他在润玉身上胡作非为时,那块鳞便跟着摇摇晃晃。每当鳞上缤纷的流光映在润玉胸前,旭凤总会舔舔那块疤,瑕不掩瑜,润玉的一切自然都是好的。
“若是没有这块鳞,我哪能当上天帝枕边人呢?”
旭凤说着晃了晃脚上的锁仙链,悠然自得地饮了口茶往润玉嘴里渡过去。
遥想当年神魔两界交战,就在陨落的前一瞬,旭凤一直戴在胸前的鳞片飞出衣襟。
润玉愕然收手,将昏死过去的凤凰捡回了殿中软禁起来。
从那之后,再无天界二殿下旭凤,只有璇玑宫仙娈旭凤。
润玉被强灌了口难喝的固元茶,嫌恶地擦着嘴,“听你这话,是觉得委屈?”
“当然不敢!”旭凤的手更加放肆地在润玉身上游走起来,“我只是怕伺候得天帝不够好,不够欢喜。”
“不可。”润玉抓住那只手,厉色道:“今日的公务还没批好。”
“殿下还没尽兴呢!”旭凤埋在润玉脖颈亲了又亲,“我现在就要你,给不给?”
润玉叹了口气,“给。”
能怎么办呢,对于这个弟弟,他向来是只纸老虎,一碰就倒。
旭凤邪气一笑,抱着润玉双双倒在榻上。
屏风后传来难耐的喘息,熏香都晕出暧昧气味,让屋子里的二人脸红心跳。
邝露不会知道,她万人之上的殿下,正承欢一人之下。
润玉觉得,自己现在的状态与当夜神时没有分别。
只是从晚上布星变成了晚上批公文。
好在今夜晚风温柔,不像以前那样寒冷刺骨,他虽坐在案前忙碌,却很自在舒适。
旭凤拖着链子丁零当啷走过来,从背后将润玉抱住,“给你暖身。”
“怎么醒了?”
“你不在我睡不着。”旭凤低头靠在兄长颈窝,“以前我总来偷看你布星,你的尾巴泡得池子里波光粼粼的,我觉着比天上的星星好看。”
润玉装作不知,“那你藏得可真好。”
“幸亏我藏了,要不怎么看见你与锦觅卿卿我我?”
“所以你便要同我抢她?”
“我从未说过要抢她。”旭凤探过头在润玉唇上轻轻一吻,“我要抢的是你。”
话音一落,润玉的脚便被旭凤抬起抓在胸前,润玉羞愤地晃了晃,却挣不开。
“你胡闹什么!”
旭凤捏了捏那骨节清秀的脚踝,“真好看,但是兄长总平日里穿着打扮太过素淡,让人觉着可惜。”
说着,他不知从哪变出个玲珑精致的银环,上面坠了颗比星辰更璀璨夺目的铃铛。
此铃唤作通心铃,只有主人情动时,铃铛才响。
旭凤笔划几下,将银环牢牢扣在了润玉脚踝上。
“挂在显眼处只怕会惹人注目,就挂在这里,给我看。”
润玉低头端详一番,问道:“若我变作龙形,这铃铛可要提前摘下来?”
“不用,况且你也摘不下来。”旭凤笑的狡黠,“你变作龙形它便环在龙尾,灵性得很,寻遍六界也只得这么一个。”
润玉隐隐察觉不对,“你终日在我这璇玑宫,哪来的时间去找这些杂七杂八的物件?”
“自然是昔日那些魔界余孽,天界很好,魔界也是要人打理的。”
“区区锁仙链怎么困得住我。”旭凤歪头啄了啄润玉耳尖,“何物困我,你不晓得?”
润玉没有回答,他脚腕处却忽然叮当作响。
奇怪,明明没动,这铃铛怎么自己响起来?
旭凤却听得心思荡漾起来,趁润玉失神间,他将人扑倒在身下。
“这铃铛要是不停,我便不停。”
那一夜,润玉使尽浑身解数,也无法让铃铛停止,只得看着它在旭凤肩膀头闪了整晚,与那片龙鳞交相辉映。
黑夜将尽时,润玉披着旭凤的袍子伏在他膝上沉睡,旭凤整理好桌案为他批改公务。
将一切处理妥当时,他才松懈下来,摸了摸润玉头上两只龙角,却听见龙尾处隐约又传来铃铛声响。
他会心一笑,歪倒在润玉身边与他一同睡去。
野剧场
神魔大战后两月,旭凤才清醒。
他兄长正在他身前不远处批公务,他的脚被拴了链子,寸步难行。
“醒了?”润玉头也不抬。
“天帝这是作何?怕我去捣毁你与锦觅大婚?”
润玉见他气急败坏,哑然失笑。
“我与锦觅,并未成婚。”润玉顿了顿,“我心之所系,也非锦觅。”
旭凤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窃喜,却未被润玉察觉。
润玉上前,与旭凤贴得极近,轻声说:“旭凤许是被我溺爱过了头,竟不惜挑动两界战争与我抢人。”
“是我的错,我不介意从头来过,好好管教你这个弟弟。”
“你为鱼肉,我为刀俎,无论你愿与不愿,都只能任我摆布了。”
旭凤抬头,二人鼻息交错,润玉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,几乎要与旭凤嘴唇相贴。
而此时正在被教育的二殿下脑子里只剩下些旖旎心思,凤眸中涌动的情愫几乎要按捺不住。
“那还望天帝‘以身作则’,不吝赐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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